但凡你单相思一个人,其实对方是知道的,讲话做事都会留一些情分。所以在你单相思的人手底下工作,多多少少是会得到一些照顾。1
这是曹小飞发现的秘诀,虽然卑微了些,却符合现实的残酷。
在花城,有时候要抛开一切幻想,生和活,才是最重要的。
想到这个秘诀,小飞不禁联想起台龄美容那个租赁部的总监卢鸣,看她的时候眼光总腻腻的,像是掺进去几斤冰糖似的。人还是不错,无论长相还是言谈,都是这批台湾人里一流的,至少在三十多岁这一档里算是上品。
可是他又总是把话说得那么暧昧,像个蜻蜓,在水上沾一下就又飞走了,给人很不踏实的感觉。小飞暗中留意过,他跟很多女人都是这种态度,不冷不热的,看似很亲昵,却又保持距离。
呵呵,这些成功的人吧,太复杂,暂且想想吧。
仪器是最新款的仪器,人又靠谱又上心,曹小飞给花裴磨了两次,效果很不错,一些浅一点的疤痕已经若有若无了。
花裴很开心,偶尔请曹小飞去吃吃饭逛逛街,也不用她花钱买单。
收钱又收礼,小飞也不想亏心,除了磨皮以外,额外帮花裴做一些身体的保养和面部的护理。
大家互不亏欠,心也才越来越近。
花裴心情大好,感觉她向往的生活离自己越来越近,仿佛就近在眼前。
几个月下来,孟欣基本上接管了公司的业务,上下游客户关系处理得也极有分寸,对员工们的管理也张弛有度,花裴完全可以撒手了。
事情怕对比,当顺心的越顺心的时候,糟心的就越糟心。
心理医生的作用越来越弱化,利眠宁有时候吃两片都已经无济于事,这个心魔在制造一个极端反差:越趋于幸福的时候,越急于需要痛苦。
因为极端的痛苦,就会获得极端的幸福。
越是这样,花裴越不敢向孟欣表露心声,这又会加剧对幸福的那种迫切的渴望,导致更极端的痛苦延伸。2
……
另外令人头疼的是美力这边,潘爷越来越不像话,经常性喝酒误事。
花裴知道其中的症结,也劝肖石榴:年纪也不小了,是时候收收心,跟潘爷有个定数。
每每谈到这个事儿,石榴遛得比她脸上那点笑容还快。
有一次被花裴逮个正着,石榴被副无奈,跟花裴也交了底。
“如果我有一个像孟欣那样的男朋友,他早就是我老公了。”
言下之意是,你花裴霸占着这么好一位帅哥,还不是照样不跟人家拿证?我倒一定要贴给那个只会开车喝酒的死胖子吗?
潘爷举止失常的直接诱因,是肖石榴最近跟那个患者家属陈南天走得太近了。
以前石榴跟医生或者客户去旅游,三两天回来大家马上彼此两相忘。而这次跟陈南天腻乎了几个月,还撕不折扯不断的,经常出双入对同栖同宿。
潘爷恼了多少次,但只要他一开口,石榴就把陈南天父亲百多万的单据拿来说事,把潘爷一肚子的话堵回到肚子里去。
潘爷无奈,就变着法地作践自己。
孟欣跟花裴提过几次,适当给潘爷上些措施,比如打卡,或者车上和公司加装摄像头之类的,实在不行就给他调岗。
花裴却碍于亲戚的面子,又是跟自己第一批打拼的员工,不忍心苛责,对潘爷的一些荒唐作法一忍再忍。
那天石榴的话也点中了花裴的心事,是不是要跟孟欣把关系再推进一步?
犹豫不决,很有点苦恼。
花裴经常对着镜子做自我分析,一个在事业上如此雷厉风行的人,有什么理由在感情上拖拖拉拉全无主见呢?这不是性格分裂吗?
自己认为的致命缺陷,别人也这样认为吗?尤其是孟欣。
花裴小心翼翼地尝试进入新生活,去克拉克女子医院做宫腔镜取避孕环,然后又是游泳瑜伽又是跑步的天天折腾,寻思着把慵懒的身体收一收。
这么折腾就是一个目的:准备怀孕。
那种做母亲的强烈冲动又是一种对幸福渴望的叠加……
把花裴折磨得苦不堪言!
花裴把以前跟鲍河生住过的房子卖了,在白云山北麓的山脚下换了一套三居室。房子的大客厅和其中两个居室都面向白云山,还是正南向,清晨的阳光很轻易地就把房间里照得亮亮堂堂,满阳台的绿植也长得郁郁葱葱,格外茂盛。
花木旺盛春意浓,倚栏美人盼新生。
这熬人的生活,叫花裴怎样托付这一副姣好的身子。
周二早上九点多,天气很不错,从山野里吹些风到厅里,甜丝丝的有些醉人。
花裴做完一套瑜伽,一个收尾的挺尸式刚刚做下去,家里的固定电话响了。
一定是手机开了静音才打到固定电话上去,一大早的,应该也没什么急事儿,花裴就想把一套动作做完再接电话。
电话却一直不厌其烦地响个不停,自动断线后又响一遍。
花裴无奈,只好先起身接电话。
“赶紧到公司来一趟,越快越好。”
孟欣显得非常着急。
花裴一如既往地轻声问道:“电话里说不行吗?”
孟欣声音里略显慌张:“不便。这已经说多了。”
花裴突然感觉头皮一紧。
预感告诉她:出大事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