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白回到家乡东鲁,定居于兖州城东的泗水旁。
这里地势开阔,泗水从北而来,在这里形成石门,再往下流淌数百米折向西面的兖州城,再折向南径直流去。
兖州城的北面是一带沙丘,沙丘的南部因地势高亢,有好的风水,是人们起陵的好场所,故称南陵。因兖州城北有沙丘,故兖州城既称为瑕丘城(兖州州治为瑕丘县),当地人又称沙丘城。
李白后来在《送萧三十一之鲁中兼问稚子伯禽》一诗中,曾明确指出自己的寄家地在鲁中沙丘城:
“高堂倚门望伯鱼,鲁中正是趋庭处。
我家寄在沙丘旁,三年不归空断肠。
君行既识伯禽子,应驾小车骑白羊。”
石门又称石堰,这是兖州人智慧的结晶,石堰既可阻挡水势,谨防暴雨季节洪水冲跨堤坝,冲毁泗水两岸的房屋和庄稼,威胁兖州城的安全,又可灌溉泗水两岸数千公顷的良田。
石堰西岸建有尧祠,当地人民在那里祈求尧帝保佑泗水平安,年年风调雨顺。尧祠红墙碧瓦,祠内正中端坐着尧帝的塑像,整日香火不断。祠门的两旁立有两跪石人,日夜忠诚地守卫着尧祠。
李白在东鲁期间再次进行了广泛交游,深入了解齐鲁大地悠久的历史和文化,同时与孔巢文、韩准、张叔明、陶沔、裴政在徂徕山隐居读书,人称“竹溪六逸”。
在春天一个风清月朗的夜晚,李白泛舟于东鲁门,作诗记游。
《东鲁门泛舟二首》:
“日落沙明天倒开,波摇石动水萦回。
轻舟泛月寻溪转,疑是山阴雪后来。”
“水作青龙盘石堤,桃花夹岸鲁门西。
若教月下乘舟去,何啻风流到剡溪。”
“兰陵美酒郁金香,
玉碗盛来琥珀光。
但使主人能醉客,
不知何处是他乡。”
在东鲁,李白结识了鲁氏。两人情投意合,自然而然就在一起了。鲁氏帮李白照顾两个孩子,女儿李平阳,儿子李伯禽。李伯禽就是小名明月奴的少年。
我穿越到了诗仙李白在东鲁的家。那梦里我看到的是李白吗?
天亮后,我不仅看到了鲁氏和明月奴,还有两个小孩,一个大一点的女孩,正是李平阳;一个两三岁的男孩子,是鲁氏和李白所生的小儿子李颇黎。
“夫人,怎么不见太白先生?”
从昨天到现在,我一直没有看到李白,于是试探着问。
“一个月前,他去吴越游历去了。”
鲁氏说。
原来,我梦里看到的的确是游历中的李白!
诗仙果然名副其实!出发游历吴越之前,李白先在梦里游历了天姥山。
这境界非仙人可达!
浙东名山天姥山位于绍兴市新昌县儒岙镇10公里,山的周长30公里,志载:“派自括苍至关岭界层峦叠嶂,苍然天表,千姿万壮,为一邑主山“。
天姥山临近剡溪,传说登山的人听到过仙人天姥的歌唱,因此得名。天姥山与天台山相对,峰峦峭峙,仰望如在天表,冥茫如堕仙境,容易引起游者想入非非的幻觉。
浙东山水是李白青年时代就向往的地方,初出川时曾说“此行不为鲈鱼鲙,自爱名山入剡中”。入翰林前,李白曾不止一次往游,他对这里的山水不但非常热爱,也是非常熟悉的。难怪他做梦也能梦到天姥山。
我决定去追寻李白。鲁氏写了一封家书,请我找到李白后交给他。
鲁氏告诉我,李白离开东鲁,是从任城乘船,沿运河南下的。于是,我也乘船追赶。
第一站是扬州,扬州风景甚好,文化也繁华,诗仙本应在这里多停留。但我从史料中知道,李白由于急着去会稽拜谒贺知章和元丹丘的,也就没有多滞留扬州。
所以,我没选择在扬州下船,而是继续前行,赶往会稽。
史载,李白这次南游的主要目的是去探访他的忘年之交贺知章。他一直感念贺知章以金龟换酒的知遇之恩,若不是贺知章称自己为“天上谪仙”,并在玄宗面前推赞,他又怎么能跻身翰林,得到皇上的恩宠呢?
但当李白到达会稽时,才知道贺知章已经去世了。
天宝三载长安着名饯行活动后,贺知章先回到浙江山阴五云门外“道士庄”,住千秋观,建一曲亭自娱。
住在那里时间不长,贺知章因病与世长辞,终年八十六岁,葬于浙江山阴县城东南九里,墓在山巅。
李白十分痛心,赶到贺知章的故宅凭吊,并作了《对酒忆贺监》一诗以追念故友:
四明有狂客,风流贺季真。
长安一相见,呼我谪仙人。
昔好杯中物,翻为松下尘。
金龟换酒处,却忆泪沾巾。
狂客归四明,山阴隐士迎。
敕赐镜湖水,为君台沼荣。
人亡余故宅,空有荷花生。
念此杳如梦,凄然伤我情。
追忆故人,回思往事,李白不禁凄然神伤。当时正是深秋时节,啸啸风号,柳残荷败,凄清的景色分外显出悲凉之感,实在令人不忍停留,于是李白当天便掉船而返。
也因为这个缘故,在山阴的一个馆驿,我见到了李白。
奉上鲁氏的家书,说明了在鲁东的经历,李白相信了我。
李白告诉我,他在东鲁置下了大批田产,这次云游在外前,他将这些田产交给了鲁氏。可见,李白对鲁氏十分信任。可惜的是,五年后,鲁氏不幸亡故。这是后话。
太白先生递给我一杯酒,说:“感谢兄台为我带来家书。得知妻儿安好,我也能放心地游历了!”
“太白先生,我可不敢与你称兄道弟。我来自千年后,是后生晚辈!”
“千年之后?那你可知我的去处?”
“先生是谪仙人,自然是羽化而去!”我怎么能告诉他是酒后溺水而逝呢。
“啊哈,果然如此!羽化而去,幸甚快哉!”李白仰天大笑,一杯清酒,一饮而尽。
此时,和李白同游的还有元丹丘,就是那个《将进酒》“岑夫子,丹丘生,将进酒,杯莫停”那一句里提到的丹丘生。
听到我的话,一旁的元丹丘会意一笑,忙举杯相贺。
元丹丘是李白的道友,一个学道谈玄的道友,是李白二十岁左右在蜀中认识的。
李白不仅在《将进酒》里提到他,还赠元丹丘好些诗,共十四首,如《寻高凤石门山中元丹丘》《闻丹丘子于城北营石门幽居因叙旧以寄之》《与元丹丘方城寺谈玄作》《观元丹丘坐巫山屏风》《题嵩山逸人元丹丘居》,等等。
他们曾一起在河南颖阳嵩山隐居,元丹丘是被李白看作长生不死的仙人,称之为“逸人”。李白一生与元丹丘交游计22 年之久,其时间之长,几乎无人可比。在此期间,李白虽曾两入长安,但却和元丹丘交谊极为殷密。
“云台阁道连窈冥,中有不死丹丘生。明星玉女备洒扫,麻姑搔背指爪轻。”李白在《西岳云台歌送丹丘子》里这样记叙。
他俩曾同游中岳,太室、少室俱到,三十六峰皆登,累了饮酒,乐了赋诗,真所谓“醉眠夜共被,携手日同行”。两人发誓,决不与权贵妥协,不愿为了获取功名富贵而向当朝腐朽势力奴颜屈膝。
李白与元丹丘在中岳整整遨游了夏去秋来。分手的时候,赠给元丹丘诗一首,题为《元丹丘歌》:
“元丹丘,爱神仙,朝饮颍川之清泉,暮还嵩巅之紫烟,三十六峰长周旋。
长周旋,蹑星红,身起飞龙耳生风,横河跨海与天通,我和尔游心无穷。”
这次,在山阴的驿馆,我和李白、元丹丘相谈甚欢。我告诉了他们许多后世的事,也背诵了不少所熟知的唐诗,共鸣之下,酒也喝了不少。
过了几天,李白挚友、“竹溪六逸”之一孔巢文也到了会稽。
于是,李白、元丹丘、孔巢文,当然还有我,一同畅游禹穴、兰亭等历史遗迹,泛舟静湖,往来剡溪等处,徜徉山水之中。
在金陵,李白遇见了崔成甫。两人都是政治上的失意者,情怀更加相投。每次游玩时,都尽情畅游,不计早晚。
李白称我为“未来人”,他们拉着我这个后生泛舟秦淮河,通宵达旦地唱歌,引得两岸人家不胜惊异,拍手为我们助兴。
两人由于性格相投、遭遇相似,所以比之一般朋友更为默契,友情更深厚,因而李白把崔成甫的诗系在衣服上,每当想念,便吟诵一番。
当然,作诗这件事,比起李白来,崔成甫可差得不是一星半点。
历史大浪淘沙,千年之后,崔成甫仅存诗一首《赠李十二白》:
“我是潇湘放逐臣,君辞明主汉江滨。天外常求太白老,金陵捉得酒仙人。”
好不容易见到李白,我不仅想和他谈诗论酒。
一天,我告诉他成为21世纪手机游戏的英雄之一,还是个刺客,李白来了兴致。
我知道,仗剑走天涯,这是李白少年时的梦想。
提到《侠客行》“十步杀一人,千里不留行。”我问李白,先生自称唐朝第二剑客,可曾十步杀一人?
李白哈哈大笑起来,“江湖传说,只是为了自保!我的剑术,仅能防身而已!”
崔成甫可不管李白的矜持和低调,他告诉我,太白先生的剑术师从大唐第一剑客裴旻,裴旻可是皇帝钦封的“剑圣”。
“你说,太白先生的剑术低得了吗?”崔成甫向我眨眼示意。
历史和传说哪一个是真的,已经难以考证。或许,正是裴旻的教导,才让李白写出“十步杀一人,千里不留行。事了拂衣去,深藏身与名。”的千古绝句。
我也不纠结这个话题,转而请李白讲讲他师从第一剑客的经过。剑术的精髓,我也算懂了点。我想,有一天我回到现代,再打游戏,技术应该会大有提高吧。
我正想和李白好好游历一番,没想到,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,我突然又来到了瓜洲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