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等等!”
“你说什么?通,通匪?”
孙镇宁一脸震惊,“秦捕头,我孙家一向遵纪守法,何来通匪一说?”
孙夫人也急道:“是啊秦捕头,是不是弄错了?听说今天县丞大人去剿匪,我还高兴来着,总算是为桃花县除一大害……”
“可你们不能因为剿匪失败,就把责任怪罪到别人头上吧?那也太没天理了!”
孙夫人忿忿不平。
此刻,孙鸿远也出言道:“秦捕头,你说我们孙家通匪,总归是要拿出证据的。”
“证据是吧?”
秦四泽冷笑一声,抬手从身后的衙役手中接过一支带血的羽箭。
“孙老爷,尔等好好瞧瞧,这羽箭是否眼熟?”
孙镇宁愣了一下,接在手中,很快就认出来了。
这支羽箭就出自他从王启学手上买的那批。
王启学今日剿匪大败,孙镇宁似乎明白为什么了。
不过他还是装作不知,问道:“秦捕头,这和我孙家通匪有何关系?”
孙夫人紧跟着叫唤道:“就凭一支箭就说我孙家通匪,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?!”
秦四泽鄙夷的冷哼了一声:“今日县丞大人剿匪失败,就是因为这一支支羽箭,而这些羽箭又是谁提供给青云寨的?”
“孙老爷,我不说,你心里也应当明白!”
孙镇宁目光变得有些颓丧,做梦也想不到,王启学卖出去的箭又射回到自己身上去了。
而他孙家就是这中间的桥梁。
孙镇宁似乎无话可说。
孙鸿远却仍然耐心的解释道:“秦捕头,其中有误会,你听我解释。”
“青云寨的箭,确实是从我孙家运走的,可我们也没办法。”
“那日苍狼寨欲洗劫我孙家,想必秦捕头事后也是知晓的,那晚是青云寨帮了我们,我们给了银子作为酬劳,可青云寨硬要将箭带走。”
“我们也是无可奈何。”
“我们斗不过青云寨。”
秦四泽知道孙鸿远说的是事实,可既然王启学要找人背锅,那孙家就只能自认倒霉了。
否则的话,剿匪失利,太守万一怪罪下来。
一句劳民伤财,王启学的县丞位置就有可能不保。
相反,拿下孙家,能将功补过不说,说不定还能记一小功。
“孙少爷,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,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因为官府的人没有及时赶到,而怀恨在心,将那批羽箭赠予青云寨,好日后再用来对付官府?”
“所以……孙少爷,你别激动!”
“待县丞大人查明真相,孰是孰非,一切自有定论!”
话落,秦四泽不由分说,“来人,将孙镇宁夫妇带走!”
“秦捕头!稍等!!”
孙鸿远叫住他,急忙给彩平递了个眼色。
后者也是明白,当即转身回屋拿了五十两银子出来。
“秦捕头,一点意思,给兄弟们的一点茶钱。”
“我爹娘年岁已高,身体大不如从前,受不了监牢里的阴潮之苦。”
“还望秦捕头行个方便。”
孙夫人也是急忙赔笑道:“秦捕头,这点钱你先收下,回头在县丞大人那里帮我们美言几句。日后,孙家还有重谢!”
秦四泽看了眼那些银子,厉色道:“你们知不知道,贿赂官府,罪加一等?带走!!”
“秦捕头,别,别!有话好好说!”
彩平见孙镇宁夫妇要被强行带走,连忙上去阻挠。
秦四泽佩刀一抽,明晃晃的说道:“怎么,尔等要造反不成?!”
“彩平!”孙鸿远拉住彩平,心知眼下是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了。
“爹娘,你们放心,孩儿一定会将你们救出来!”孙鸿远隐忍道。
彩平眼看着老爷和夫人被带走,焦急的拽着孙鸿远的袖子,说道:“少爷,怎么办?我看他们就是铁了心想要咱们孙家当替罪羊!”
孙鸿远当然知道,心头气血一阵翻腾,“咳咳咳……咳咳!”
“少爷,少爷,你别激动,身子重要。”彩平慌乱的扶着孙鸿远坐下,命人给孙鸿远倒杯茶来。
孙鸿远浅呷了一口,总算缓过来许多。
彩平蹲在他面前,突然眼前一亮:“少爷,只要青云寨出面,说那批箭是他们强行拉走的,那老爷和夫人是不是就没事了?”
孙鸿远苦笑一声,摆了摆手,“先不说青云寨不会出面,即便真出面,反而坐实我们通匪的事情。”
彩平吓出一身冷汗:“可,可难道就任由他们栽赃?孙管家收账还没回来,不然也能想想办法。”
正说着,门口来人喊道:“少爷,孙管家回来了。”
听到这话,孙鸿远当即起身。
孙万康快步走进院子,连忙说道:“少爷快坐!老爷和夫人被抓的事,我刚刚听说了。”
彩平急道:“孙管家,你快想想办法,一定得救出老爷和夫人。”
孙万康连连点头:“我知道,我知道,少爷,你们都先别着急,我去县衙走一趟,探探王启学的口风,如果花钱就能解决,那是最好。”
“彩平,你照顾好少爷,我这就去!”
“好好好,你快去!”
……
另一边。
秦四泽命人将孙镇宁夫妇先关进牢房,自己则是到后堂找王启学。
得知王启学去驻军营地还没回来,索性便来到牢房。
“秦捕头,冤枉,我们是冤枉的。”
“秦捕头,老身一把年纪了,求求你可怜可怜我,放老身出去吧。”
孙夫人见秦四泽过来,抓着牢房栏杆,苦苦哀求。
秦四泽冷笑,支退一旁的看守,说道:“你们犯的可是通匪之罪,别说我,就是县丞大人也不敢随意开口把你们放了。”
“现在没让你们受皮肉之苦,已经是看在昔日的面子上了。”
“县丞大人外出办事还没回来,我劝你们,一会儿县丞大人审问你们的时候,如果能老老实实认罪,兴许只是抄家,不然的话,为了以儆效尤,不仅抄家,尔等性命也会不保。”
“抄家?!”
孙夫人大惊,“秦捕头,可,可我们是冤枉的,你们不能冤枉好人啊。”
秦四泽冷冷道:“如果你们冤枉的,自当问心无愧,何必在这苦苦求饶?不过……”
秦四泽停顿下来。
孙镇宁见状,当即明白事情有转圜的余地,当即说道:“秦捕头有话请明言!”
秦四泽左右看看,压低了些声音:“念在昔日情分,我可以让你们少受些皮肉之苦,只是……”
秦四泽小小的搓了搓手指。
孙镇宁不由得发出一声苦笑,“也罢,秦捕头说个数。”
秦四泽见他上道,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。
就在这时,一个看守过来说道:“秦捕头,孙管家来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