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告诉他,我这就过去!”
秦四泽暗自一笑,“孙老爷,安心待着吧。”
说罢,秦四泽便走出监牢,来到前厅。
孙管家连忙上前见礼:“见过秦捕头!”
秦四泽抬抬手,示意他坐下说话,“孙管家此次前来,不知所为何事?”
孙万康道:“方才得知老爷和夫人因通匪被秦捕头带了回来,特来询问一下具体情况。”
秦四泽笑笑道:“现在只是有证据证明你们孙家通匪,但最后的定论还得等县丞大人回来,审问之后才能定夺,不知孙管家还需要了解什么?”
孙万康赔笑道:“那县丞大人何时才能回来?”
秦四泽道:“这我就不知道了,本捕头还有公事,孙管家若无其他事,不妨先回去。”
孙万康笑笑,从袖子里拿出两大锭银子,“出门匆忙,没来得及准备,老爷和夫人在牢里,还望捕头大人照拂一二。”
秦四泽见左右没人,大袖一挥,直接笑纳:“孙管家放心,孙老爷不管怎样也是一方豪绅,不会随意对其动刑的。”
“那就好,那就好!”孙万康感激的点点头,“那草民就先退下了。”
说着,孙万康便要转身离开。
这时,一个衙役匆匆跑了进来,小声对秦四泽说道:“大人回来了,脸色不太好。”
正说着,外面一顶轿子在院子落下。
秦四泽见状,急忙上前迎接:“大人,您回来了。”
王启学掀开轿帘,气呼呼的从里面下来,背着双手,径直朝大厅走去。
秦四泽跟在身后,随时等候吩咐。
王启学来到大厅落座,下人奉了杯茶水,咕咚咕咚喝了两口,这才发现下面还站着一个人。
“孙管家?”
孙万康闻言,上前跪礼:“草民孙万康,见过县丞大人。”
王启学抬抬手:“起来吧。”
秦四泽上前在王启学耳边轻轻说了一下情况。
“呵!”
王启学发出一声冷笑,“孙管家,你们家老爷犯的可是通匪之罪。按律,轻则脊杖四十,全家发配北州,终生不返。重则全家斩首,暴尸三日,以儆效尤。”
“孙管家,如此大的罪行,你让本官如何定夺?”
孙万康听到这话,心里已然明白。
孙家通匪已是事实,是发配还是斩首,就看孙家的态度了。
可他要的,既不是发配,更不是斩首。
“大人!”
“草民请大人严查,我孙家历来与匪患不共戴天,绝无通匪之可能,这其中必然有诸多误会。”
“草民亦知此事调查起来,必劳师动众,我孙家愿出这笔钱,只希望大人能详查!”
孙万康说着就跪下去磕头不起。
王启学和秦四泽借机默默对视一眼。
随后,王启学便笑呵呵的说道:“孙管家请起!”
秦四泽这时也是过去将孙万康扶起来。
孙万康道:“谢大人!”
王启学见他识相,煞有介事的点点头:“早闻永宁孙家常遭土匪欺凌,早已与一干匪众不共戴天,想必确实不会干那通匪之事。”
“只是此事调查起来,也确如孙管家而言,需要劳师动众,费时费力不说,经费也是一个问题,怎奈县衙自顾不暇……”
“孙管家方才所言,孙家愿意出这个钱,自证清白,本官倒也落得个顺水人情。”
“只是不知,孙家愿意为县衙贡献多少经费?”
孙万康脸色凝重的思考了片刻,抬起一根手指,说道:“一千两!”
听到这话,王启学不禁摇头。
“孙管家,此事调查起来,甚是繁琐,不是三五日就能有结果的。”
“我已书信向太守禀明,此番剿匪失利乃有人通匪。”
“太守不明所以,万一在这期间怪罪下来。到时,不仅本官不能自暇,孙家更是会受到牵连。”
孙万康明白了,还得给太守准备一份。
“那,大人,您说该多少?”孙万康问道。
王启学心里默默算了一下,照着刚才孙万康伸手指的模样,说道:“还是一千两,不过不是银子,而是金子。”
“一千两黄金?!”
孙万康顿时目瞪口呆,“大人,这么多钱,我孙家是万万拿不出来的。”
王启学脸色一变:“那就等着暴尸三日吧。”
王启学说完就要拂袖离开。
孙万康见状,连忙说道:“大人,一千两金子不是小数目,你容我回去跟少爷商量商量。”
秦四泽适时说道:“孙管家,大人最多给你一天时间考虑,明日此时若还没个结果,那大人即便手眼通天,恐怕也无力改变你们家老爷的通匪之罪。”
“另外,你再给你们家少爷带句话,问他是钱财重要,还是你们孙家的清白重要。”
秦四泽大有深意的拍了拍孙万康的肩膀。
“是是,秦捕头说的是,秦捕头的话,草民一定带到。”孙万康喏喏点头,“那,现在能不能让我见见老爷和夫人?
秦四泽道:“孙镇宁夫妇乃重犯,任何人不能相见!孙管家还是早些回去同少爷商量如何尽快自证清白。不过孙管家你也请放心,你们老爷和夫人暂时不会有什么事。”
“明白了!”
孙万康心痛的点点头,难怪老爷常说,官府心比土匪还黑。
“大人,秦捕头,草民先退下了。”
见孙万康走远,秦四泽凑到王启学面前道:“大人,一千两黄金……是不是太多了?”
刚才王启学说到一千两黄金的时候,着实把他吓了一跳。
“多吗?”
王启学冷冷的笑了笑,“孙家遍地家产,区区千两黄金就能换他们一家子性命,本官还是奔着照顾他们去的。”
秦四泽想想也是:“不过大人,你还真打算和太守分?”
王启学道:“那老东西别的事糊涂,钱的事上,比谁都精明,不给是不行的。还有城外那三位巡检,也是可恶至极。”
听到这话,秦四泽突然想起,王启学回来的时候,怒气冲冲,连忙问道:“大人,箭的事,莫不是黄了?那公子怎么办?”
王启学摆摆手:“黄倒是没黄,只是他们胃口太大,我给他们送了三百两黄金过去,他们竟然还跟我要三百两,否则一切免谈!”
“这也是我刚才为什么开口朝孙家要一千两的原因。”
秦四泽咋舌道:“那三个巡检前后要您六百两,太守那至少也得三百两,那您不就只剩一百两了?”
王启学摆摆手,叹道:“也就是本官清贫惯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