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千骁骑护着李过开始冲锋,前方北城门附近此时已经挤满了人,之前赶来支援的大批流贼骁骑已经溃败,四周都有大批的新军鸟铳手在射击,场面非常混乱。
“上刺刀!”
此时陈勋亲自率领新军前营中部一部将士进入北城门,看到前方大队流贼骁骑冲了过来,直接下令上刺刀,在将近上千名鸟铳手的齐射之后,陈勋率部开始冲锋。
此时昏暗的街道上,李过部数千骁骑被新军鸟铳手齐射打击,前锋数百人马惨叫着乒在地,嘶鸣的战马、死去的士兵,全都成为了牵绊,将后面冲上来的流贼骁骑阻挡、绊倒,再后面的骁骑士兵见状纷纷勒住缰绳,将刚刚提升起来的速度降了下来。
没过多久,本就拥挤的街道上到处都是混乱的骁骑士兵,紧接着陈勋率领数千新军鸟铳手,以及一百多冲在最前面,奋力投掷震雷的刀盾手,杀进了流贼骁骑之郑
轰!
震雷在前方开路,将一批批流贼骁骑炸倒,后面的新军鸟铳手怒吼着冲进人群之中,加上刺刀一人多高的鸟铳开始突刺,如同无数杆结阵杀来的短枪,那些被震雷炸得军心动荡的流贼骁骑被杀得狼狈不堪。
“杀上去!”
李过此时大怒,就算是刘衍部战力强悍,但是骑兵被新军步兵压着猛打,这也是一种奇耻大辱!
此时李过率领数百重甲骁骑冲到了最前面,手中的长枪直接刺死
了一名新军中部的百总,只见那名百总在临死之前大吼一声,双手紧紧的握住了李过的长枪,至死不松手。
李过见状大骇,用尽全力之下,竟然根本拔不出来,于是急忙丢弃了长枪,拔出了腰间的战刀。
“老大!”
“百总!”
周围的新军将士见状无不悲愤,纷纷怒吼着杀向李过,而李过身边的骁骑也怒吼着迎了上去,不少人为了方便搏杀,都跳下战马,和新军将士肉搏,双方不死不休。
“杀!”
一名新军士兵突刺杀死帘面的骁骑士兵,但是随后就被另一名骁骑砍中了脖子,仰面倒下。
旁边的一名新军刀盾手被两名骁骑夹击,身上被多处创伤,临死之前却点燃了身上的三颗震雷,然后怒吼着冲进流贼人群之中,拉着周围十几个流贼骁骑,和一个流贼掌旗一同被炸死。
剧烈的爆炸震撼了李过的双耳,一阵耳鸣过后,眼前的人群似乎都开始重影了。
“杀出去!”
李过策马向前,前方北城门已经近在咫尺,可这是周围的新军将士却越来越多,不少已经受赡将士都开始学习那个“自爆”的刀盾手,点燃震雷与流贼同归于尽,或者几名鸟铳手在前面突刺厮杀,另外几人在后面放冷枪杀敌,双方打得难解难分。
陈勋此时已经杀红了眼,不顾中部参将郭铭绪的劝阻,带着二十多名护卫冲到了李过的身旁,众人根本不管周围流贼
骁骑的进攻,拼了命的突刺李过的坐骑,甚至将李过的双腿都刺伤了几处。
“混蛋!”
李过吃痛怒吼着,坐下的战马更是直接悲鸣一声乒在地,将李过直接掀翻下去。
“杀李过!”
流贼后营的主将大纛就在李过身边,所有新军将士都知道这是谁,此时跟着陈勋不顾生死的冲了过来,李过饶是身经百战,也没见过新军这般不畏生死的敌军,心中大骇,手脚并用的刚刚爬起来,就感到腹部一痛,低头一看,已经有三杆鸟铳捅进了自己的腹部。
紧接着陈勋杀到,挥刀砍下了李过的脑袋,然后一把从地上捡起来,跳上了旁边的一匹死马上面,高举李过的首级,愤怒的大吼着,周围的骁骑见状无不大骇,开始向四周溃退。
北城门附近的新军将士顿时山呼海啸,万胜的呼喊声响彻夜幕,无数将士开始向城内冲击,城头上的战事也呈现一边倒的态势,大批的新军将士攻占了北城楼,开始沿着城墙向东、西两面攻击前进。
与此同时,高一功率领残部一路向北城门赶去,沿途见到无数各部溃兵,高一功怒吼着招呼部下,将沿途的溃兵收拢到自己身边。
等高一功经过县衙的时候,身边已经聚集了七千多人,有各部骁骑,也有从城头上逃下来的火铳手。
“全军向北!”
高一功大声怒吼着,忽然就看到北面的街道上逃过来大批的骁骑,那些溃
散的骁骑纷纷策马向南面逃跑,好像身后的夜幕中有什么怪物在追赶一般。
高一功看到一个认识的都尉,当即命人将其拦下,然后怒声问道:“你不是跟着制将军向北门突围了吗,怎么跑回来了,制将军在哪!”
那都尉几乎快要哭出来了,大声道:“制将军被杀了,北面数千大军全都溃败了,官军正在向这边杀来,将军怎么办啊!”
高一功闻言如遭重击,怒声道:“制将军战死了?那你为什么还活着!”
完,高一功一刀将那都尉砍落马下,然后怒声道:“随我向北进攻,为制将军报仇!”
可是周围的七千多人马此时军心涣散,哪里还有胆子跟随高一功前去北城门,当场就散去大半人马,高一功见状怒不可遏,不断挥刀砍杀从身边逃走的流贼士兵。
一名流贼火铳手也被高一功砍了一刀,不过没有砍中要害,后背挨了一刀,顿时鲜血直流。
那火铳手忍着剧痛,直接举起了手中的火铳,怒骂道:“老子日你妈!”
话音刚落,那火铳手就击发了火铳,火光伴随着硝烟,直接将高一功的胸口打穿,只有几步的距离,高一功身上的铠甲根本抵挡不住,直接瞪大眼睛,仰面坠落马下。
此时周围的流贼士兵根本没人多看高一功一眼,见主将已死,纷纷向四周逃去。
没过多久,陈勋便率领大队新军前营将士冲到了这里,看着倒在
血泊之中,身穿精良铠甲的高一功,以及尸体旁边无人理会的右果毅将军大纛,陈勋吃惊的道:“这是李过的部将,右果毅将军?这是高一功还是马重僖!”
郭铭绪笑着道:“总镇,先不管是谁了,先收了大纛、砍了首级,回头再去确认吧。”
“嗯。”
陈勋让部下砍下首级、收好了大纛,然后便率部继续向城内各处进攻。
此时行唐县城中杀声震,激烈的战斗一直持续到次日黎明时分才逐渐结束。
当第二第一缕阳光洒在城中的时候,刘衍率领新军亲卫营进入城中,立即派人在城中张榜安民,并且派兵在城中巡视,防止宵之人和流贼溃兵趁机作乱。
城中县衙内,刘衍坐在正堂上,李过的那份舆图也被刘衍缴获了,不由得对各营总兵、副总兵感叹道:“这舆图上面已经大致画出了我军急行军的路线,李过果然是个人才啊,这一战咱们打得漂亮,也是占了突袭的便宜。”
“如果咱们跟李过正面摆开架式对战的话,虽然最后肯定还是我军获胜,可是时间上和伤亡人数上,就难以保证了,面对这样一个难缠的对手,短时间内是不可能解决的!”
最后刘衍叹息道:“李过啊,可惜了!卿本佳人,奈何从贼啊!”
随后各营便开始统计战果和伤亡情况,只用了半个多时辰便将数字报到了刘衍面前。
此战,新军各营突袭得手,斩
杀后营流贼制将军李过,以及其麾下左果毅将军张能、右果毅将军马重僖和高一功。斩首流贼后营骁骑一万七千八百余人,甲兵两万一千九百余人,火铳兵四千三百五十二人,死兵四万五千余人,共计斩首九万余级。另外,新军、驻防军各营还抓捕俘虏七万三千余人,按照军情部提供的情报,流贼后营兵力雄厚,至少有二十万人马,此战连杀带俘虏,便消灭了十六万多人,流贼后营一战覆灭!
不过此战虽然战果巨大,但是新军、驻防军各营也付出了一定的代价,特别是大军攻入城内,与流贼大军进行巷战的时候,各部都付出了一定的代价。
此战中,新军、驻防军各营阵亡将士一千三百五十九人,负伤两千三百余人,其中大部分都是在巷战之中造成的伤亡。
不过刘衍与各营主将询问具体作战经过的时候,也有了不的惊喜,特意命人将居高射击、交叉火力等新战法记录下来,以便在全军中推广。
“阁老,咱们下一步怎么办?”
苗绍问道:“现在流贼各营都分散开了,咱们是不是继续奔袭,继续消耗流贼的兵力?”
刘衍惊讶的看向苗绍,笑着道:“很好啊,苗总兵的战略眼光已经非常好了。”
随后刘衍便道:“本公真是这么想的,现在按照各营夜不收提供的情报来看,流贼右营、中营、左营现在大概率已经发现我军不
在井陉关了,甚至那三个营可能已经开始向北面运动,寻找我军的踪迹了。”
“另外,李自成率领的流贼老营等部,现在应该已经从黑山一带向东进发了,目标应该就是行唐县一带。”
“此外,已经向东进击的流贼前营、火器营在察觉了与李过部断绝联系后,肯定也会分兵回援。”
刘衍随即指着舆图上行唐县的位置,对众人道:“所以,在下一步的战事中,行唐县肯定是流贼各方的焦点,我军正好可以利用这一点!”
众人顿时来了精神,陈勋问道:“阁老,那咱们下一步向哪里进发?”
“新乐县!”
刘衍指着舆图上,行唐县以东的新乐县,对众人道:“新乐县距离行唐县有一百多里路程,我军今日就出发,快速前往新乐县隐蔽驻扎下来,然后派出大量夜不收探查流贼各部的动向,再做打算!”
许铭笑着道:“阁老是准备看看流贼哪一部落单?”
刘衍斩钉截铁的道:“没错,运动战的精髓就是:谁落单,老子就干谁!”